第59节

  衡南几乎把小气泡盯穿,这输入法吞字吗?
  “衡南……”盛君殊一叫她,衡南心差点跳出喉咙,瞬间将手机面朝下扣住。
  盛君殊侧眼过去,在她指下死死按着的手机走过一遭,“怎么了?”他垂下眼,“跟谁说话?”
  紧张成这样。
  “你又不懂,你忙你的。”衡南镇定地说。
  盛君殊又看了看师妹欲盖弥彰的小脸,按捺住心里异样的情绪,平和地转过头去,平静地面对着电脑,满眼的数字,有点看不进去。
  她这个年纪,资历尚浅,比较容易被吸引,聊聊天应该是正常的。
  只要不出格……不出格,都是可以容……等一下,什么叫做“出格”?
  他立刻打断自己偏离的思路。
  这样胡乱揣测师妹真的很不好。
  说不定真的是和朋友在讨论一些专业上的问题,设计,或者舞蹈,他真的不懂。
  这完全有可能。
  ——问题是她之前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吗?
  所以她被他打断之前是不是原本对着屏幕在笑?
  ……想不起来了。
  他闭了一下眼,开始抄送邮件,细细核对冷静地按下发送。
  邮件“嗖”地飞出去。
  到底勾没勾嘴角?
  衡南小心地地将手机屏从被子上揭起来,斜着眼看,黎沅已经已经发了一大堆过来。
  进去的时候要往外推?
  出去的时候要往里收?
  这他妈是什么意思。衡南抓住头发。
  “枕头很关键。”
  衡南摸了一下自己不太健康的颈椎曲线,所以睡眠不好,会影响很多的方面。
  “女生可以穿得hot一点,注意气氛的烘托。”
  hot一点……这个懂,女生穿厚一点。
  黎沅暂时想不出来别的了:“对了,你们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那个过?”
  衡南仔细想了想:“他有点紧张。”
  “紧张?是兴奋吗?”
  “不,紧张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如果这句话的主语是一个十几岁高中生,黎沅还可以接受,但盛君殊在她心里,是一个拿大刀砍鬼面不改色的成熟稳重、优雅矜贵的男性。而且他很有钱,有钱的男人,不应该都很会玩吗?
  “那你要小心!如果你都主动了,他还是没反应,或者表现得不自在、很紧张的话,你要小心他的性向!”
  衡南如遭重锤。
  虽然……两次。
  但黎向巍也很金耀兰生了两个儿子。
  通灵时候被浇下一头冷水的感觉历历在目。
  是谁?肖子烈?
  ……不可能。
  等一下……张森?
  也是一直带在身边的秘书……
  ……她快得秘书ptsd了。
  衡南脸色复杂,迅速把提到盛君殊的几条消息全部删除,关闭手机,一双黑眸看着天花板,胸口起伏。
  过了一会儿,她坐起来问:“师兄,你刚叫我干什么?”
  盛君殊立即转过来,这十分钟,他一直在心乱如麻地等衡南聊完叫他。
  终于等到,他神色反倒更平淡:“叫你喝水。”
  两个人都一脸平静,目光在空中交汇的瞬间,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。
  盛君殊觉得眼前这双漆黑的猫儿瞳似乎变成了双面镜,里面现出几许冰凉的戒备。这表情让他有点……他压下胸中上涌的不快。
  怎么聊十分钟,就把这么多天的日子都忘了。
  但他马上觉得自己很狭隘。做师兄的,对师妹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。为什么非得求个回报?
  衡南的心一路下坠。
  看他的眼睛,还是古井无波,甚至看着她的时候,还有点隐约压抑的不高兴。
  没必要。她从来不当别人的包袱。
  她猛地站起来,将盛君殊吓了一跳。然后他看着衡南气势汹汹地拉开箱子,开始翻衣服,“衡南?”
  他有点懵了,这就要离家出走了?!
  但他猜错了,衡南只是从箱子里找出了一件很厚的外套,套在睡裙上面,仰起脖子把拉链拉到了顶,然后揣着口袋坐回了床上。
  盛君殊稍稍放下心:“冷吗?这房间。”
  “有点。”空调开得很足,衡南穿着带兔毛领子的外套,脸颊热得发红,别开他的目光。
  这个氛围够了吗?
  空调暖风吹着盛君殊的背,盛君殊看了她一眼,摸她的脑袋:“是不是生病了。”
  “师兄。”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说,“我想要。”
  盛君殊没摸到她发烧,稍稍放下心,倒是摸到一手汗,顺口道:“想要什么?”
  他垂眼摸了摸她的头发,不过是倒着摸的,把她刘海全撸了起来,衡南愠怒地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。
  盛君殊还没反应过来,衡南就拽着他的领带跨坐在他的皮带扣上,猫一样前后蹭了蹭,双臂撑在床上,半是迷离半是窥视地睨着他:“想要。”
  第53章 双镜(一)
  盛君殊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定格了。
  空气也凝滞了。
  衡南的脸逐渐涨红,她都已经——看他这表情,十有八.九了。
  她的手掌紧紧勒着他的领带,心里涌动的是一股恨,像血液里隐藏着无数刀片,将她切得体无完肤。
  至于吗?理智有些迷惑。
  但马上,这股印刻在骨子里的恨像点着的汽油桶一样瞬间爆成烈火。不喜欢她,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?让他喜欢又会是什么样子呢……
  好恨他……想杀了他。
  在这之前,她先掐死染指他的人。
  盛君殊定定的看着她:“是不是快要生理期了。”
  想拿生理期做托词?
  衡南冷冷地看着他:“还早着呢。”
  “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?”
  衡南想不起来,卡壳半天。盛君殊开始自己拿手机翻备忘录,在日历上一算,离生理期刚好还有五天。
  生理期前后七天……
  这个他有所耳闻。
  血气方刚的年轻人,有欲.望很正常。谁不是从青春期过来的?只是有定力好坏之分,他没有这种困扰,不代表别人没有。
  盛君殊觉得事情有点麻烦,但他不能让师妹看出来。
  这么难以启齿的问题,她没有找别人,只给他讲了。
  盛君殊看一眼师妹,她绯红的的脸就藏在白色的毛绒领子背后,下巴上血管可见,眼角通红,不安的呼吸拂动白色毛毛,显得异常脆弱。
  她现在心理一定很矛盾,很怕。他必须得帮她解决,而且要证明这不是问题。
  衡南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,低落地爬下去的时候,就让他严厉地喝止:“干什么?”
  盛君殊淡道:“喝点水休息一下。”
  然后他去了浴室。
  衡南捧着水杯坐在床边,热气化成白雾向上冒,凝结在她睫毛上,懵然。
  这算是什么反应?又去洗澡了?每次……之前都要洗个澡。
  强迫症吗?还是在做心理建设。
  她喝了一口水。情绪稍稍安定一些,至少他没有拒绝。
  但不到十分钟,盛君殊又出来了,衬衣袖子挽到臂弯,甩了甩水,看起来只是洗了个手:“外套脱了。”
  包裹在毛绒绒里的衡南扭头看他。
  盛君殊也看着她:“你想一会儿热死吗?”
  他蹲下拉开抽屉。
  衡南开始半信半疑地脱外套,盛君殊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盒酒精棉球,盒子上面放了一个更小的,是她熟悉的金属圆盒。
  盛君殊脊背挺直地坐在了沙发,把两个盒子搁在茶几上:“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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