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节

  红光收回,红色人影飘然而至,落在佰仟云面前。
  “萝遇,怎么是你?”佰仟云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人:“你是魔尊?”。
  “云儿,好久不见!”
  第87章 幽幻冥宫
  还未等佰仟云反应过来,萝遇已经将她揽住,闭目凝神。转眼间,情景转换,眼前变成了一间屋子,身边景致已全然不同。佰仟云使劲闭眼再睁开,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金水河畔的营地,大惊失色:“你干了什么?这是哪里?萝遇,你是魔尊,原来你是魔尊冥邪!”
  金水河营地的一众人,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魔尊掳了佰仟云,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空消失,惊愕不已。
  炫月怒目横扫,转身便化作一道白光,朝魔族方向飞去。香奴和风俏言站在原地,半天回不了神。
  “小主,小主!”风俏言嘴唇颤抖:“那是萝遇,想不到,魔族冥邪竟是萝遇,他骗了我们!他要把小主怎么样?”
  一个人影慢慢退到了人群中,香奴看了看有些不对劲:“等一下,那个人……”便跟了上去。
  所有的人似乎都被这情形震惊,无论是对岸魔族的人,还是这边天族的人,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愣住。
  凌雾和萧逐见状,快速赶至帐营前,询问俏言什么情况。
  翟羽姣见冥邪带了佰仟云突然消失,嘴角邪魅一笑,举手化出一道传送门,一股黑影随之消失。
  俏言也手足无措,对着赶来的凌雾萧逐说道:“尊上去追小主了”指着魔界方向:“我们没注意,小主就凭空消失了,一点征兆都没有,哪怕是做传送门,也需要一点时间啊,可……连尊上都没来得及阻止。”
  “萧逐,你带着弟子留在原地,以防魔军异动,我去寻尊上!”说罢也飞身追随炫月气息,朝魔界而去。
  魔宫,白光化过,一杆守卫纷纷倒地,指着来人:“你胆敢闯我魔宫!快叫人。”
  炫月面露寒气,无视一切阻碍,飞身直接抵达魔宫大殿。
  魔君翟曦半坐半卧,慵懒的靠在大殿君位上,正和毕江在说着什么事,见炫月一脸冷冽飘然而至,有些诧异,秀眉一扬,嘴角笑容邪魅:“哎哟!稀客啊!这天族是已经杀进了我魔界腹地了吗?”
  炫月并未理会翟曦的戏谑之言,厉目冷望:“佰仟云呢?”
  翟曦脸色骤变,坐直身躯:“什么?”
  “我不想重复!”炫月冷冷的说道。
  翟曦站起身,走到炫月跟前:“你说,佰仟云不见了?”
  “冥邪将佰仟云掳走,他在哪里?”炫月怒问道。
  “冥邪!他带走佰仟云坐什么?”翟曦表情变得严肃,一改刚才的玩味语气:“你都追到这来了,想必是真的,他能去哪!幽冥宫呗!” “幽冥宫在何处?”炫月追问。
  “你去不了!”翟曦认真说道:“幽冥宫被幻境隐藏,旁人无法进入,我要去,都需找个名目,你先回去,我去找她!”
  炫月不为所动。
  翟曦叹了口气:“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,证明她没事,不只有你担心她的安危!我立即动身前去,你得赶快回到金水河,上次你我调查天魔两族将领离奇遭袭之事,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操控局势,你孤身前来,且不说我魔族之人会不会将你群殴暴打,也会让那天君出师有名,相信很快又是一场恶战。你的立场与我一样没变吧?若是如此,你若出事,便失了平衡,无论是冥邪得胜,或是天族灭魔,都是不可收拾的天下大乱的场面。”
  炫月闻言,迟疑了一下,转身离去,行至门口又停住:“还有一事!”
  “何事?”
  “你上次是被一个绿衣刺客所伤?”炫月问道。
  “是设计暗害,阴险小人,不敢明目张胆的来,他要不玩阴的给我下药,我定会将他大卸八块,我……”翟曦辩解。
  “冥邪救了她!”炫月回想当时的情景,他于半空正与冥邪对峙交战,突然冥邪望着地上的营帐出了神,炫月回首之时,见佰仟云已从营帐跑出,望着半空之际,冥邪挥出蛇骨剑,朝佰仟云身后斩去,那个倒地之人,也蒙着面,身着墨绿衣。
  他慌乱间,似乎听见佰仟云叫了一声:萝遇。
  “那刺客使用的是何族的法术?”炫月问翟曦。
  “不是魔族,招式奇异,很少见!”翟曦回忆道,立即又问:“你说冥邪救了她,为何?” “当时有一个绿衣人正欲偷袭她,冥邪出手将其斩杀了!”炫月说道,情绪复杂:“他们,可能认识!你尽快去将她给我带回来!”说罢飞身而起,瞬间不见踪影。
  “什么给你……带回来……喂!把话说清楚,他们怎么认识?怎么回事”
  翟曦望着消失的炫月有些气恼:“什么人啊!给我玩惜字如金,德行!佰仟云是我的人,自然由本君亲自带回。”
  幽冥宫内,天色渐亮,佰仟云呆坐一夜,愤恨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萝遇,不,此刻他叫冥邪。
  冥邪早已换下猩红色衣服,穿上一件浅蓝色锦衣,一改刚才作战时的狠绝戾气,眼睛也也变成了黑色,似乎又恢复了那个谦和温暖,面目清澈的萝遇形象: “云儿,你可想吃点东西!”
  佰仟云转过视线,望着窗外,并不回答他的话。
  “我叫人准备了膳食,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!看着备了一些,你不是喜欢喝酒吗,我也准备了,一会我们……”
  “吃什么吃,不吃,魔尊不必麻烦。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佰仟云打断冥邪的话,语气强硬。
  冥邪眼露痛苦之色,轻咬了一下嘴唇:“云儿,我怎会杀你?你不要如此!”
  “别这么叫我!”佰仟云大声呵止:“我不是你什么云儿,你也不是我认识的萝遇。难怪你说你失忆了,难怪你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,原来你早有预谋,我真是傻!你说吧,你要什么?翟羽姣要放我的血,掏我的灵源,你呢,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?你是我复活的,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,不对,还有风姨的血,你们杀死风姨,损其形神,就是为了你这个十恶不赦,心思龌龊之人复活。你处心积虑的骗我,到底要做什么?”
  冥邪愣在原处,表情僵硬,眼神涣散无光:“你刚才说,是你复活了我?”
  “不然呢!你那条忠实的走狗翟羽姣没告诉你吗?你本是一抹残魂,被我师尊封印在禁地。两千年来,她不惜到处杀人,追寻灵族踪迹,谋害我母亲,取其灵源,偷走你的残魂,又残忍杀害风姨,铸了你的形神,用我的血活了你经脉。哈哈,我知道了,难怪俏言会说你身上有灵族的气息!”佰仟云笑里闪着泪光: “怎么会没有灵族气息呢?你这身体里,有我母亲,有风姨,还有我的灵血啊! 亏我还天真的以为,你是我的族人,你说你失忆了,我居然也信了,还傻乎乎的为你取名,你骗得我好苦!”
  “云儿,我不知道会是这样!”冥邪神色黯然,走近佰仟云:“如果是知道用这种方式,我宁愿不要复活。哪怕沉睡万年百万年,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!”
  “够了!你少给我惺惺作态。”佰仟云仰了仰头,生生止住了将要流出的眼泪,换了个冷漠的语气:“事到如今,你也不必演戏了。我再愚笨天真,也不会和你这不共戴天的仇人共处,要么杀了我,要么放我走,你选吧!”
  “刚才,我是救你,你在那里并不安全,有人想暗害你!”冥邪沉声说道,眼眶湿润:“我遇到你的时候,是真的失忆,丝毫不记得前世之事,我没有骗你。我本想战乱结束后,亲自去给你解释我恢复记忆后的事。我不知道你的身份,更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会面,如果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,那就是我不该活着。若你觉得,我要一死才能解你心中的仇恨,我也能舍了这些,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  “佰仟云!别太过分!”一道魔气袭来,佰仟云感觉一阵刺痛,瞬间耳畔一道血痕。
  第88章 三世冥邪
  “住手!”冥邪沉声呵斥,一把抓住正欲想佰仟云继续出手的翟羽姣的手。
  佰仟云望着翟羽姣,一声冷笑:“果然耐不住了,我就知道你丧心病狂,不掏了我的灵源,你怎么会善罢甘休!”
  “尊上,她……”翟羽姣正欲将手抽出,突然惊愕看见冥邪耳畔滴下的鲜血,再回首看了看佰仟云,同一个位置,同样的伤口:“怎么回事?怎么会这样?”
  佰仟云伸手捂住伤口,一会放开后,伤口消失无踪,看不出一点痕迹,翟羽姣又是一惊,转头看翟曦的伤口,仍在渗血。
  翟羽姣后退了两步,不可思议的看着,突然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,有意思! 佰仟云,你倒真成了个宝了!尊上说得对,你在这里,才是最安全的。放心,我不会伤你,更不会杀你,你现在可是我魔族的命脉,一人身上,居然牵绊了我魔尊和魔君两条性命,你了不起。看样子,我还得把你好好供起来才行。不对,我得好好养着你,这样你才能源源不断的给尊上供灵血,再不用那些不入流的天族之血了。”
  “云儿说的可是真的?”冥邪打断翟羽姣,沉声问道:“你可是杀了她母亲和风姨,掏了她们的灵源,还用云儿的血复活了我?”
  “用了她的血复活你,是真的。可我没杀什么风姨,她是自杀的,她自毁灵源,蔽息自尽,要不然,我怎么还需要那么多血才能激活尊上的经脉!”翟羽姣不屑的说道。
  “你撒谎!”佰仟云愤恨的指着翟羽姣:“我亲眼所见,风姨死在我面前,我母亲之死,你别说和你无关,你这个女魔头,什么事情做不出来!”
  “喂!对你姑姑尊重点!”翟羽姣举起手,又放下:“你看到的是幻像而已,那是她临死前的幻像,我趁她刚死血液尚未凝固,用她塑了尊上形神,好了,就算是我杀的,可我并未取她灵源,她临死之前已经自己毁了灵源。再说了,区区一个侍女的普通灵源,根本不配放在魔尊身上。至于你母亲,我可没有杀她,当时在紫芯斎,我只是迷晕她,取了血,后面来了的人杀了你母亲,想必灵源是他取了,我怕引来兄长,便快速离去了。本想去清月岭偷取残魂,不料那怀无老儿早有防范,功亏一篑。血凝了再无用,我一等就是一千多年,本来以为玉紫芯腹中胎儿已死,没想到,还是我找到了你。不,应该是曦儿找到了你,真是苍天有眼!”
  “你以为我会信你吗?”佰仟云冷冷的看着翟羽姣:“你有胆做,怎么就没胆承认呢?真是见识了,你这人不仅心思卑鄙,手段残忍,连撒谎都不红一下脸的!”
  “你傻吗!佰仟云。”翟羽姣不耐烦的大声说道:“我有那么闲吗,东一个西一个的掏灵源,你是灵族,你看看,我身上有灵源吗?尊上身上有灵源吗?我如果一千多年前能取了你母亲灵源,何苦要等到现在又来一次。我们是魔族,虽然我也休习了一些天族法术,但灵源灵气于我而言,并无一点用处,我们靠的是魔气,魔气,懂吗?”
  佰仟云被她一说,一时顿住,翟羽姣所言似乎有些道理,可在冥山之时,翟羽姣为何强逼着自己,要掏灵源呢?
  “至于在冥山要取你灵源之事,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,如若尊上形神涣散,我便用你灵源找个宿主,将其护住,再寻他法!”翟羽姣继续说道:“不管你信与不信,我做事没那么多讲究,杀便杀了,做便做了,为了复活尊上。除了翟曦,这天下就没有我不可杀之人,你要庆幸自己有生死劫,不然你落在我手上,早就死一万次了!”
  “你!”佰仟云觉得这女人果然已经丧心病狂:“卑鄙狠毒!”
  “小丫头,收起你在天族学的那一套,天族之人总是那么喜欢标榜自己,高
  高在上,什么女魔头,你在夸我吗!知道我为什么要屠天族之人吗,就是想要灭灭天族的威风!啊……”
  “啪!”翟羽姣突然挨了一掌,立即捂住脸,惊异的看着冥邪:“尊上,你……!”
  佰仟云也一惊,看向冥邪,只见两眼又变得猩红无比,神色狠厉,嘴角笑容诡异无比,他靠近翟羽姣,用手指轻轻抹去她嘴角流出的鲜血,将手指放入口中吮吸,一脸邪恶享受。
  翟羽姣明显有些忌惮,一改刚才冲着佰仟云大呼小叫的模样,低眉顺眼的向他行礼:“尊上!”
  “不要对云儿如此无礼!”冥邪幽幽的说道。
  “是,尊上,我知道了!尊上你还有什么吩咐吗?没有我退下了!”翟羽姣有些战战兢兢,让佰仟云更觉得奇怪了,这是什么情况?
  “滚吧!”冥邪沉声喝道。
  翟羽姣一溜烟消失了踪影。
  冥邪转向佰仟云,马上变了表情:“云儿莫怕,这是我第二世的样子,就是魔尊冥邪时候的样子!”
  佰仟云后退了两步,一脸疑惑,这样子和刚才那个白皙温和的形象相差太远,虽然是同一张脸,可换了一个眼睛,就完全不同了。
  “刚才,是我真正的活第一世时的模样,第一世的记忆现在尚未完全恢复,但已经能记起很多片段,许我们两人,还真是有某种缘分和相同之处呢!”说罢深深的盯着佰仟云,端详着她的脸:“奇怪了,我怎么感觉,我像是认识了你很久一般。”
  佰仟云被他看得不寒而栗,说不出一句话。
  冥邪一笑,转身走了出去:“我去叫人传膳,你不是喜欢饮酒吗,我们喝两杯!”冥邪走后,佰仟云跌坐在椅子上,半天回不过神,这魔族都是些什么人啊! 须臾,几名侍从端了酒菜进来,低眉顺眼,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,匆匆摆放妥当,便快速退下了。
  冥邪进来,一把拉起呆坐的佰仟云,带到桌旁,按坐在凳上,倒了两杯酒,一杯递给佰仟云,佰仟云并未伸手去接,只是愤愤的看着他。
  冥邪抓起佰仟云的手,将酒杯塞在她手里,自己则端起一杯,与她手上的酒杯一碰,仰头一饮而尽后,又自行斟满,又与佰仟云手里端着不动的酒杯碰了一下,再次举起一口饮尽。连续喝了三杯后,方才坐下。
  也不管佰仟云作何表现,自顾自的吃了起来:“你还别说,这样的方式,倒是别有情趣,以后我们经常这样好吗?”
  “什么时候放我回去!”佰仟云丝毫不为所动,淡然说道。
  冥邪仿若未闻,红色眸光瞄了她一眼:“你的心经突破得如何了?”
  佰仟云没想到他突然问了这个话题,想起在摘星岭时,他倾力助自己连续突破三层修炼之事,不禁情绪有些复杂,目光闪烁了一下,没有回答冥邪。
  “我拼凑了一下第一世的记忆,或许……”冥邪定定的看着佰仟云:“我真来自灵族也说不定!可是,我的灵源呢?”
  佰仟云不语,此刻无论他说什么,她都不愿相信,甚至都不愿意听,她将手中酒杯放下,视线移开,看向别处,并不理会冥邪几乎自言自语的对话。
  “你修炼的那个心经,我似乎是练过的。你可知道,我是如何瞬间将你带到此处的吗?”见佰仟云毫无反应,继续说道:“那就是你修炼的心经第九层“无间”,如果我没记错,那开篇的口诀应是存即在,空即间,时即断,来即去…… 对吧?”
  佰仟云震惊不已,这口诀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,他是从何得知?
  佰仟云忽地转头看着冥邪,冥邪见到她的表情,邪魅一笑:“还真是啊!看来我第一世时,与你修炼的是同一个心法呢!如此说来,那我一世定是来自灵族无疑了,可我的灵源哪去了?难怪我的伤口不能自愈,我又是如何来到这三界的呢?对了,云儿,你还没突破无间吧!所谓心经,重的是心,是意识,心之所向,身之所至,万物皆至,你看这幽冥宫,你看到的一草一木,一屋一瓦,如果我告诉你,这些都是我脑子里想到变幻出来的,你信吗?”
  “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?”佰仟云终于开口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  冥邪喜色难掩:“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!我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,这世间任何人,都不如你这般。和你一起,我觉得很亲切。哪怕你不喜我,恨我,我还是想和你说话,希望你开心快乐。我活了三世,能遇到你,我很高兴!我从没想过,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,不对,你已经给了我太多,命是你给的,你若要取,拿去便是!”
  第89章 心经修心
  佰仟云情绪复杂,如果不是因为翟羽姣,伤害了自己的亲人,为了复活冥邪给她造成的沉痛伤害,如果冥邪不是因为自己才复活,那么就仅仅是作为他这个人,除了彼此是天魔敌对的关系外,他的确没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,可这样的一个人,来到自己面前时,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恩怨仇恨,又如何能撇开两看?佰仟云做不到,她不能无视这个人的存在,因为他的存在给她带来的痛苦,还历历在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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