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却是个男子

  用过膳,皇上又开口道:
  “今日听了你的笛声很是动听,朕很期待听到你的琴曲,再弹一曲让朕开开眼,如何?”
  皇上都这么说了,田七赶紧施礼道:“承蒙皇上赏识,那草民就献丑了,只要皇上不厌就好。”
  两人说话间,叶恒早已把琴案摆好,等着田七。
  田七坐下,十指拨动着琴弦,不知不觉又弹起了那首曲子。
  记忆中,母亲常弹给她和哥哥听。那时小,都没问母亲这曲子叫啥名字。
  反正听着好听,她也爱弹。
  就田七弹琴的时候,皇上也没闲着,他又一次认真地打量着这少年:
  还真是左右前后无瑕!连弹琴都透着优雅、动人。
  最可人的是那一双眼睛,干净清澈。他一抬头看你,仿佛满天的星辰,让人不忍去伤害这份干净、纯粹。
  这是楚怀玉后宫中所有环肥燕瘦身上都不曾有的东西。
  偏偏,却是个男子!
  想到男子这个词,朱怀玉自己也吓了一跳,对呀,眼前这人是男的!
  自己堂堂九五之尊的天子,在心里对人家评头论足了好久。是挺不对的。
  正这样想着,田七的曲子也弹完了。起身施礼告别圣上。又说了些谢恩的话。
  皇上点头,让叶恒送田七出了出宫。
  到了宫门口,没等叶恒说话,田七赶紧上了阿冲早已准备好的马车。
  其实,晚上来时就在叶恒接田七的车后面,阿冲一直在后面跟着。
  叶恒看田七很不乐意让他送,也就没硬坚持。
  毕竟,这少爷他是不敢得罪了。
  田七和阿冲回到客栈,已经很晚,这几天太累了。一回去田七就上床睡觉了。
  这趟来京城,最重要的是做了件大事,这两天连睡觉都踏实了很多。
  看来,有仇就得报,憋在心里迟早成内伤!
  这会也闲下来了,得陪阿冲在京城好好玩几天。
  这孩子和自己同岁。为人忠诚谦和,每天在南镇操劳,很少出门。
  都本是贪玩的年纪,而自己经常往外跑,也真是难为他了。
  这次好不容易来趟京城,得给阿冲买些他喜欢的东西!田七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。
  第二天,田七带着阿冲在京城转悠了一整天。
  给自己和阿冲买了好多东西,吃的、穿的、玩的。
  这几天田七心情好,两个人玩的那叫一个疯!
  当他们路过青楼门前,看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向他们招手。
  田七忽然一脸正经地说出几句很不正经的话:
  “想不想进去玩?想的话就进去,咱的银子不是还多呢嘛,难得来一趟京城,本少爷今天要让你享受全方位的服务。”
  说完还挑眉一笑。阿冲一听他家少爷又在说胡话了,紧张得结结巴巴地道:
  “少爷又拿阿冲取笑,阿冲还小呢,你,你又不正经……”
  田七看着阿冲这羞的满脸通红的傻傻的样子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  她就喜欢这样的阿冲。
  这孩子单纯,喜怒哀乐全在脸上,一逗就当真,一撩就害羞。
  不过,对于田七来说,阿冲这憨厚朴实更是弥足珍贵。
  于是,两人说说笑笑,打打闹闹地度过了最轻松快乐的一天。
  这样的日子也是阿冲最难得最珍贵日子了。
  这几年来,少爷很少有时间同自己单独出来。要不是有事,这次怕是也没有这样的机会。更别说单纯为了玩带他出来。
  少爷每天都很忙。这两年大旱,就更忙了。每次回南镇也就歇几天。
  自己与少爷单独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。
  少爷也还是个孩子,肩上扛着的责任让他不能像同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玩耍。
  每次看到少爷遇事皱眉的样子,阿冲心里更是莫名的难受,他恨自己太无用,不能帮到少爷。
  在少爷遇阻时不能为少爷扫开前道,在暴风雨来临时不能为少爷撑起一片庇护的大伞!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少爷的话,默默地守护在他身边了……
  就这几天田七难得闲下来,与阿冲两个人在京城尽情地玩了几日。这几日可真是田七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。
  两人都沉浸在这快乐的时光里,想着多玩几日再回去,毕竟都是贪玩的年纪。
  这日田七和阿冲收拾好正准备出客栈。
  这几天,该玩的也玩了,田七打算今日为阿冲买件像样的腰间饰品。
  阿冲现在带着的,还是自己四五年前第一次出门时为他买的。
  那时侯自己还小,手里也没有多少钱,这个玉件成色也不太好。
  现在,该给他换个好的了。
  田七正想着,这时,宫里却来人传话了:
  “皇上口谕,赐陆无邪进宫观赏紫翠珊瑚!”
  田七一听赶紧叩头谢恩。
  来人宣完圣上口谕,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田七,也没见要走的意思。
  看田七不解的目光,于是又道:
  “叶总管交待了,让奴才侍候陆公子起程,陆公子要是收拾好了咱就可以走了,车在前面候着呢。”
  看来人这架势,不去还真不行。
  田七回过头和阿冲交待了几句,看到阿冲不开心的样子,田七笑着安慰他:
  “没事,我去去就回来,等回来咱再一起出去,给你买件值钱的礼物,还要请你去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,好了,我先走了!”
  拍了拍阿冲的肩膀,田七上了宫中的马车。
  阿冲默默地望着田七坐进了那明黄而华丽的马车,越走越远。
  直到那黄色的马车拐了弯看不见,阿冲却仍在客栈门口站了很久!
  田七一上车,就看见车内全是明黄的装饰。忽然想起刚刚看到这车外面也是御用的耀眼黄色。
  宫中的普通车辆也不会是这样的,难道是皇上的龙辇?
  此刻田七觉得车内软乎乎的坐垫立马变得如坐针毡!
  无功不受禄,自己何德何能坐这龙辇?
  更何况这样大张旗鼓地坐着龙辇进宫,在朝堂官员众目睽睽之下!自己一个孩子家还真是压不住这阵势,搞不好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!
  可是,已经上来了,半途下车更不行呀!今日还真是出门不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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